高校教授的自述:我老婆把我从农民变成博士!
01
我1965年10月出生在湖南省汨罗市高家坊镇永丰村,1981年参加高考,被湖南师范大学录取。捧着那张鲜红的录取通知书,我高兴了一会儿后,愁云立刻布满心头。
当时,农村刚实行生产责任制,父亲时年68岁,母亲也年近花甲,二老体弱多病,如果我一走,父母就无人照顾,家里的责任田就无人耕种。再说,家徒四壁,哪拿得出钱供我上学啊。
于是,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,留在家里种田。我很快学会了犁耙耕种,学会了编箩织篮的篾匠活,每天日出而作,日落而归。与此同时,我积极寻找走出大山的机会。
1982年年底,我背着父母报名应征入伍,体检合格。接兵的部队首长得知我是一个成绩优秀的高中生,鼓励我到部队锻炼。可父亲坚决反对,我只得又一次退却了。1987年 2月,我被村小学校长看中,请去代课,这年年底被转为民办教师。
山村的夏夜,我在如豆大般的油灯下,一边翻阅着《古文观止》《唐诗三百首》《史记》等书,一边默默地思索着自己将来的人生道路。穷则思变,我注视着这些心爱的古籍,心里树起了奋争的大旗:我要用知识的无穷力量来改变自己的命运,改写自己的人生!
于是,1988年7月,我赶到市自考办,报名参加了高教自考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考试。
“有女莫嫁永丰村,山坡、石头、十里冲。”我们村子穷,光棍多,我家境那么糟,对婚姻更不抱奢望。没想到,我的好学、上进打动了一位姑娘的芳心。
1989年3月,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,在一个亲戚的引领下,一位清纯的姑娘出现在我面前。她叫周林要,比我小5岁,是山下桥坪村的姑娘。村里的姑娘都往山外跑,她却从山外往山里钻,认定我有才华有前途,毅然与我订了亲,让我精神大振。一个多月后,我首次参加自考的两门课程,均顺利过关。
恰在这时,命运之神有意来考验我。上级为了精简教师队伍,规定1987年以后参加民办教师队伍的,一律视为代课。我被从民办教师的队伍中“刷”下来,成为代课教师。我非常沮丧,对学习也开始打起了“退堂鼓”,对婚事更不抱丝毫希望,哪个姑娘会明摆着往苦海里跳呢?
小周得知情况后,不顾少女的羞涩来到我家:“我只是个初中生,没什么文化,原先怕配不上你,现在倒好,你连民办教师都不是了,咱们也算门当户对了。”我诚惶诚恐地说:“我家穷,你跟着我会吃尽苦头的。”她有些嗔怪地对我说:“别的什么我都不管,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,你那颗好学、上进的心!”最后,小周睁着她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,鼓励地对我说:“有志者事竟成。我相信,只要你不懈努力,一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!”
人生难得一知音,这样知我懂我的姑娘,打着灯笼也难找哇。我的心顿时怦怦直跳,鼓足勇气拉着她的手,激动地说:“我一定努力奋斗,今后无论当牛作马,还是飞黄腾达,我们都相爱到永远!”
1990年5月2日,我和周林要喜结连理。举行婚礼的那天,她从娘家带来8大担嫁妆,而我送给她的就只有最近几次自考的成绩合格单。我从妻子那得意的眼神中看得出,她的心里比蜜还甜。
02
婚后不久,我就要参加下一轮自考,可我连到县城买书的路费也没有。家中因为我结婚,添了5000多元的债。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,林要悄悄变卖手上陪嫁的玉镯,将280元钱塞给了我。用这宝贵的钱,我买回了一大堆自考的急需书籍。
砍竹破篾当篾匠,是男人干的活。一天,林要附在我的耳旁,悄悄对我说:“德辉,你收我做徒弟吧。要跟你学篾匠。”篾匠是粗活,望着妻子那双娇嫩的手,我于心不忍。但无奈她的多次“纠缠”,我终于收下了妻子这个徒弟。
竹林里、月光下,我手把手地教,林要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认真学。心灵手巧的她没多久就学会了编箩织篮,做起了女篾匠。每年我们光编好的箩筐就不下150担。赶集的日子,夫妻俩挑着竹制品,到山下的集市上去卖,换些钱供我买书和补贴家用。布满老茧的手,常常被锋利的篾刀、锋芒毕露的蔑块划破,留下满手的伤痕。
我们家乡的农田一年只能种上一季稻,插田都在我自考时间的前后。每逢这时,我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,既不想耽误考试,又不想误了农时。这时,妻子总是说:“你就只管考试吧,插田我管。”
一次,我要到县城去参加自考。林要患感冒,高烧已好几天。她瞒着我,说:“考试的事要紧,你就放心地去,争取考个好成绩回来。”她把小孩托给邻居照料,一个人上山去插田。插完一块田,她再也支撑不住,倒在了路上,幸好被过路人救起……
我考试来回3天,她3天躺在床上未进一粒米。我回到家里,见到她快要休克了,鼻子一酸,说:“林要,你跟着我受苦了啊!”我背着她赶快往医院跑。
村里修公路,规定每家出一个劳动力。林要为了让我腾出时间学习,对我瞒着这消息,每天与村里的男同志一道开山劈石修公路。一天,山体滑坡,林要的两只脚被石块砸伤,鲜血直流。我又气又急,责怪林要把这事瞒着我。林要却笑呵呵地说:“我用几滴血能换回你的自考好成绩,值!”
1991年3月,父亲病危,见我又要赴县城去参加自考,把我唤至床前。他握着我的手,流着热泪对我说:“辉儿,过去你未能上大学,是爸拖累了你呀!”
听着父亲的话,我的热泪夺眶而出:“爸,成才的路千万条,我现在也是上大学,决不会比别人差!”妻子帮父亲盖好被子,说:“爸,德辉会成为你的骄傲的,你就放心吧。”随后,她又把我悄悄地拉到一旁,“德辉,你只管去考试吧,爸由我照顾。”
我毅然参加了考试。而妻子替我照顾父亲3个通宵未合一下眼。考试一结束,父亲就撒手西去了。我望了一眼妻子红肿的双眼,凝视着父亲的遗像,默默发誓:“我一定要通过自学干出一番事业来!”
我每天就像根绷紧了的弦,自学时,不但要对指定的教材一页一页地“啃”,还要找到各大学的正规教材,反复对比、圈点。日积月累,我摸索出了一套适合我的自学方法,每次考试以两门功课为限,难易搭配,精读博览,每次都做到一考即过。就这样,1991年10月,我通过了汉语言文学专业专科阶段全部课程的考试,获得了国家承认学历的大学专科文凭。
拿到大专文凭这天,妻子高兴得流出了热泪。夫妻俩捧着这本烫金大红的毕业证书,你瞧瞧,我摸摸,兴奋得半夜未合一下眼。皓月当空,我向妻子亮出了自己的心底:“路曼曼其修远兮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林要,我还要继续考本科。妻子深情地凝视着我,微笑着点了点头。
这时,许多流言飞语接踵而至。有的乡邻见我这样无休止地要往下考,戏称我是“范进中举”;有的亲友见我这样“不安分”,嘲笑说:“就算考上本科又有什么用,不照样扛锄头当农民?”有的挖苦我妻子:“你老公将来成了大学生,当心他甩了你。”
对此,我有些气馁。自学时把自己关进屋子里,生怕人家看见了说闲话。林要知道后,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翻了我的书,给我打气说:“你那书上不是有句但丁的名言: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去说吧!”
我更加坚定了自学的信心。每天是雷打不动的“三部曲”:上课、自学、干农活。英语是我自学本科的“拦路虎”,我坚持每天“攻打”10页书,一本《英汉大词典》,书变黄,页翻烂……
一天,我去县城报考,遇到我的自考同学周献珍,他通过自学考试考完本科后,考取了湖南师大中文系现代文学的研究生。我跟他性格、志向都相似,于是,一个新的念头又在我脑海里浮现:我也要考研究生。
于是,我一发而不可收:一边攻读本科,一边把目标瞄准在考研上,又迈出了“异想天开”的一大步。但接踵而来的困难也更大了,学习难度加大不说,买书、订报、车费,加上家庭开销,小孩上学,靠我每月70元的代课费显然入不敷出。我和妻子几个干辣椒当菜,咬紧牙关过日子。船漏偏遇打头风。1993年9月7日,与我相依为命的母亲突发脑溢血去世。老账新债,家里几度差点揭不开锅。每当这时,妻子总是悄悄地走出家门,回娘家,走亲戚,东家借一点,西家给一点,凑合着度日。
我平时在学校代课,节假日回家干农活,妻子则协助我锄草施肥。晚上我挑灯学习,妻子则揽些针线活,陪伴在我的身旁。寒冬腊月,山区寒气逼人。温柔的妻子陪着我坐在火炉旁夜读,柴火添了一把又一把,让炉火蹿得老高。炎炎酷暑,山里蚊虫叮咬,贤淑的娇妻握着一把蒲扇依偎在我身旁,摇啊摇,摇到天放亮。男耕田来女浇园,夫读书来妻做伴。我们的爱情,虽然传统,但也不乏浪漫。
妻子跟我结婚多年,很少出远门。一次参加考试,我带着林要来到汨罗城。傍晚,我们迈步在美丽的汩罗江畔。这个当年屈原自沉的地方,夜晚在月光的映照下,泛起粼粼波光。我从这些若隐若现的波光中,仿佛看到了这条流淌在湘山楚水间的母亲河,哺育了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的韧劲和求索精神。我作为当代千万儿女的一分子,更应含英咀华,求索不止!
1994年5月,我顺利地通过了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阶段的考试,获得了本科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证书。紧接着,我又马不停蹄地向考研进行了冲刺。
03
1995年4月15日,正耕田的我从邮递员手中接到了成绩通知单,心怦怦直跳,打开一看,我的专业课成绩居然在众多考生中位居第一,接着政治和英语成绩出来了,我的成绩分别高出录取线19分和13分。考上了!我和妻子都欣喜万分,相拥而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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